Hello 大家好,想必很多人也听说了J.Cole 发布专辑The Fall Off的消息,在昨天其中的两首单曲也可以试听了。 本来我想做个reaction的视频,但是发现自己除了“好听”两个字以外,貌似讲不出来什么东西,另外歌中含义还是留给Genius这种专业网站来解答比较好。 所以呢,我想直接翻译一下J.Cole 前几天刚刚发布的足足有3500字的自白,这其中,他透露了曾经,险些踏上另一条职业道路的经历,和想退休的想法,希望这篇文章也能帮助大家理解专辑The fall off 背后的深意。
“本文由J.Cole 第一人称口吻叙述”
我那吵人的电子闹钟有个木头的表面,黑漆漆的屏幕上此刻正闪烁着红色的数字, “6:00” 整了。我睁开了双眼,快速翻身过去关掉了闹钟,以免吵醒和我合住这件小宿舍的两个室友们。外面还是黑天呢。 “如果要去,你就得在6:15之前出发了,”我喃喃自语道。 从校区走到Taffner Field House大概有10分钟的时间,这是St John’s 大学新建的,给男子篮球队训练的场地。也是今早6:30第二轮和最后一轮选拔赛进行的地方。我就是那10个被电话叫回的幸运儿。此时此刻,我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沉思着,做最后的决定。
名义上来说,有机会被载入大学篮球队花名册这个念头应该是很激动人心的。但过去的24小时里,我还是很困扰。 一年前,我因为没有准备好材料错过了新生选拔的机会。 然后就对自己承诺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那个学年,我一周五天都在学校和国内其他高校的优质篮球队打球。St John’s 确实有几个好球员。有些人高中就打球了,也能轻而易举的为初级Division 1 的球队效力。 就我看来,在我们这些非体育生之间,我是当时打得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然而,我算是大器晚成吧。高中时期就开始打球了,但是直到高四结束后,才慢慢找到自信。 我当时有1米88左右,精力充沛很有运动细胞,也求胜心切。 所以那些我欠缺的打球基本素养,都被用创造力,技巧和意志力弥补回来了。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19岁时我的状态,那应该就是“潜力”吧。
“If there was one word to describe my game at the age of 19 it was, potential.”
我所谓的这种“潜力”,在选拔赛第一天,和其他50人争夺大东联盟中一席之地时,就显露出来了。简单来说吧,当天在球场上,我屌爆了。在打了一场又一场比赛,训练了一次又一次之后,我在当天初始时的紧张心情被一种自信的认知替代了,我可能是当时赛场上打得最好的那一位。我想道,“天啊,我应该能加入这支队伍大放异彩了。” 当我的名字被叫到,成为那十个第二天回来继续参加选拔的球员之一时,我就知道,这一切确确实实地要发生了。
毫无疑问,这种能正式加入球队的可能性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孩童般的快乐。那一整天,我都在幻想着身着红色球衣,在Madison Square Garden (NY Knicks主场)打球。重新成为一个队伍中的一员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那是我在高中时期缺失了的,一种家的感觉,一种归属感。 除了数不尽的插科打诨和其他经典回忆以外,即使你在队中处于的位置是最底端的,在球队里打球也能给你形成一种强烈的情感纽带和自我认知感。但关键是,我了解我自己。如果我真的能进花名册里,我的目标就不会仅区限于身处最底端。
“But here’s the thing. I knew myself. If I did in fact make the roster, I had no intentions of staying at the bottom of that pole.”
我发现,如果深度剖析我自己, 那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我有一种永不停歇的冲劲儿。当我非常想完成某件事情时,我会仔细钻研,认定为了达成目标而所需要的工作理念,前瞻性,和耐力。我母亲讲述的这件事情就是最初也是最清晰的例子。 作为一个有着某天能在NBA打球的栩栩如生梦想的青少年,高一高二时期却都被后备队伍淘汰了。 每一次都深深的伤了我的心。第一次的时候,我那14岁的自尊告诉我自己,“我知道我比有些被选中了的白人男孩儿厉害多了,这些都是瞎扯淡的。” 然后当第二年又被淘汰的时候,我才清晰的认识到,我并没有自认为般的那么优秀。 这件事情为我敲醒了警钟,让我开始人生中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投入到训练中去。 第三年的时候我就成功进到主力队中了,但是上场的时间都很有限。 所以迎接我的,又是一个忙碌训练的夏天,然后在高中第四年的时候,我才开始初显锋芒。在很多人看来,这点成就应该不算什么,但是对我自己来说,这件事是解锁了我余生经历的关键。它证明了我能翻越高山,达成目标。
“This accomplishment might seem insignificant to most, but for me it may have been the key that unlocked the rest of my life. It was proof to myself that I could climb mountains.”
而那一天我所看到的“高山”, 比仅仅成为Division1 球队的替补队员还要遥不可及。 在心中我深知,如果我加入到这个队伍中了,那我毕生,有一天能加入联盟的梦想就又会被点燃了。我能看到自己,花费无数个小时去训练,渴望在大四结束之前能上场打上一会儿。 然后我又看到,毕业后成为不被看好的新手,奋力争夺加入海外联盟的机会,而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到达这座高山的顶峰,NBA。
就在展望这美好的未来时候,有个我无法逃脱的事实。 我来纽约上学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 当初我承诺要翻越的高山也是另外一座。 一座同样陡峭,同样容易摔下来,一座承载了更多幻想,希望被翻越的高山。 我来纽约的初心,是为了成为说唱届传奇的。 在我13岁深深爱上这项艺术时,我撕掉了墙上所有篮球海报,贴上了嘻哈界伟人的照片和歌词。 和篮球不同的是,在说唱上,我已经比同龄人要超前许多。 从Fayetteville 到纽约,是我无声却无畏的旅程向目标跨进的一步。
那天早晨当我躺在床上时,仿佛置身于人生的三岔口。 向左转,把一生贡献给篮球,努力地追求一个牵强的NBA职业生涯。 或者呢,向右转,继续坚持来纽约的初心。 当闹钟到6:15时,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了脸,索性继续回去睡觉了。
Chapter 2 – We Meet Again.
我是在2009 年2月24号签署的合约。 当时我刚刚满24岁。 那一天对我来说很容易记住,因为那是我最亲近的好友之一兼商业伙伴 Ibrahim Hamad 生日的前一天。 那一天,我们一起坐着电梯到达了纽约高耸的大厦中一个高端娱乐公司的精致办公室里。 远远超出我想象的是,在签合约的那一刻其实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 Ib和我坐在狭小且安静的会议室里, 对面坐着我的新律师。 他面前山一般高的资料里包括了几份我都没真正读过的合约。律师指了指每一页上需要我签名的地方,然后当所有合同书都被签约完毕时, Ib 和我可能击了个掌,然后说了一些“兄弟,我们加油吧”之类的话。 口袋空空的我们,就这样跳进了黑色的本田车里,一路开到了曼哈顿下东区找了个酒吧和一群朋友们庆祝了起来。RJ 正好也在, Mike Rooney也去了, Proof, Ted和Elite也现身了。 太阳慢慢下山,晚间狂欢的人们慢慢涌进了酒吧里。 和Jay-Z 签约给我带来了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他对我来说是个神话般的角色,而且在几个月之前我们只打过一次照面。 朋友们都来恭喜我,最后还不忘问一句“兄弟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猜当他们的兄弟签了一个大伙儿都当作偶像的人,这种感觉应该是极度令人兴奋的。但事实是, 我该感受到的兴奋感,莫名被一种,想到为了最终的目标我要耗费多少精力给冲散了。 六年前带着奖学金来到纽约的我,只有一个荒谬的目标,就是有一天能坐到Jay-Z 和其他鲜有的几个rappers坐过的位置。 能和我最大的榜样签约是我从没敢想过的眷顾。 但在庆祝的那一晚我就清晰地认识到了, 这只是我向更难实现的目标跨越的很大的一步罢了。
当你有个如此重大的任务在身时, 你很难能同时思考其他的事情。 然而那一晚,在庆祝完回家后,我用最后一点脑细胞快速地做了下计算。 大拇指,食指,然后中指,我算到,“如果我能在下3年内火起来,到那个时候我就是27岁了。那应该还能给我足够的时间去训练,然后追寻职业篮球的事业。 我会很努力地训练直至能去海外打球,再向NBA进发。 ”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笑了。我还在坚持着呢。
然而事实是,在说唱这个领域, 为了登至顶峰会远远花费我比3年还要多的时间。 害,有时候我觉得我还要爬的更高,再爬的更高。 2015年是我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感到,我能休息一下喘口气儿的时期。 那是我发布2014 Forest Hills Drive 之后的一年,是自2009年起我发布的第5部完整的project, 也是我第3部商业发行。对于这张专辑的火爆,我是很惊讶并且满怀感激的。 当时的我刚刚完成了个世界巡回演唱会,戴着婚戒,正舒服地躺在我North Carolina的沙发上, 做着过去的5,6年里,我没能允许自己去做过的极其日常的事情。 我会看看Narcos , How to get away with murder, Caribbean Life 之类的电视节目, 并且逼自己读完整本书而不是在看完第一章就丢在一边。 我在晚上会看看NBA,不错过每一场勇士的比赛。 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次觉得,我可以浪费一些时间了。 虽然很短暂,但那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我有时间打球了。 每天,每一个我能上场打一会儿的地方,我都会出现。 我甚至加入了一个成人篮球队,和一些有全职工作但和我同样热爱篮球的人打球。 慢慢地, 能专业打球的梦想开始重新在我的脑海中萌芽了。 我当时快31岁了,比想象的27要大上4岁, 但是仍旧能挥发着我20岁时秉持着的运动才能。 “如果你真的要去做的话,就是现在了。”
我需要翻越的,最大的障碍之一就是我的水平,或者说是我水平的欠缺。我对自己作为球员的能力还是认识的挺真实到位的。这东西有不同的等级。我当时呢,顶多是个Lifetime Fitness健身房里面的全明星。 我确实能认识到这一点,在5对5 的单挑赛中我可以是场上最好的球员之一,但是当有特别厉害的大学联盟队员,或者有着海外专业经历的人进场的时候,我打球就会漏洞百出了。我最大的问题是那难看的姿势,让跳投的发挥参差不齐, 左手很弱自信心不足,都来自于我内心深处,自己不够优秀这个念头。我能看到这座高山有多么的陡峭,但是我依旧想翻过去。不是因为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好了,而是因为我相信我可以那么好。 不是因为登上峰顶是我需要做的,而是因为不去尝试是我无法接受的。 但是,时间不等人啊。
“Not because making it to the mountaintop was something that I needed to do, but because not trying was something that I couldn’t accept.”
然而时间,并不是我矛盾最大的来源。2016年的春天,当我在和Lifetime Fitness吃午饭的人打了几场球之后,孤身一人去了Sheltuh时期的地下室。 一个我在North Carolina的郊区,自己建的居家工作室。 独自一人,被无尽的英雄般的黑人艺术家海报围绕着,我手持笔坐在那里,笔记本摊在大腿上,耳边回响着一遍又一遍播放着的节奏。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仍旧没能找到些许动力去写作。 作为一名创作者,这并非不同寻常,但是对我来说奇怪的是,过去的6个月,我的心情一直都是这样。 毫无灵感。 当然了,不时地我还是会有创造力爆表的时候,灵光一闪就能写出一些我自认为是我作品中最好的几首, “4 your eyez only” 和“False prophets” 都算,还有一些大众都还没听过, 但是这些灵光一闪的时刻太少并且间隔太久了。 我问了问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我和音乐的关系就好似是十字路口的婚姻关系。没有争吵,只有偶尔平淡无奇的交谈,紧随其后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那种激情消失了。
“我还像之前一样爱她吗”
那个午后,我就会认识到,在日常生活中刚刚发现的舒适感和自由悄声无息地在我,和我对说唱的激情中形成了隔阂。 当我扪心自问时,我意识到,有一种过去十年都存在的东西,突然消失了。是那种饥渴感消失了。 当我最开始说唱的时候,这种竞争的快感就是驱动我的力量。 我有一种燃烧的渴望,想成为世界最好的歌手并在我每一段歌词中都证明到这一点。 我年轻的时候,这种饥渴感自己就体现在了歌词中。 但是现在, 31岁的我变成了一个不怎么在乎Punchlines, 不在乎歌词的巧妙性和,那些证明一个rapper实力的标准因素的人。 我更在意我歌中传递的故事,感情,和讯息。 当这些因素给我带来了很多令人满足的时刻时, 我不得不承认,当初的竞争力丢失了。 那种向我自己和世界证明的渴望渐渐逝去。 这听起来可能是一种解放,但对我来说是苦恼的。 尝试着去证明自己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而且我发自内心地热爱这种追求。 我会想,这会不会是所有我热爱的艺术家们长长的旅程上的必经之路。 成功为让你一直坚持走到这一步时秉持着的初心,蒙上了一层阴影,你以后再写出的歌词也再不会超越之前写的那些了。 我需要真诚地和自己谈一谈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已经完成了吗?” 这是我需要听到的问题。 答案在我内心里慢慢膨胀,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不”。 “如果你的职业生涯明天就结束了,你会有任何后悔,还有你想做但是没能达成的事情吗?” 我能感受到,一声清晰的“是的” 充斥了我整个身体。
第一件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我错过的,成为集体中一员的机会。 一种参杂了我好胜心,和对被拒绝深深畏惧感的心理,抑制了我和同行尊敬多年的人合作的渴望,并阻止了我与他们建立真正的友情。 曾经的我,整条职业道路都是封闭状态的。 然而我并不想永远都是这样。 第二件我能想到的,就是Dreamville, 我的唱片公司。 它还没有被培养成我一直预想的那样,而且我能感觉到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作为一名艺人我不得不通过高强度的运作给他们带来更大的能量。 在我和自己交谈的时间里,我最强的启示是,我还想说说唱。 Rap, rap. 我想念着在我2007年发行的第一张mixtape The Come up 中押韵的方式, 就好像我想念着和我23岁时灌篮的模样。 身为人父可能不会讲我的跳跃能力带回来了,但是如果我能重新将时间和精力回归到我的作品,让我重新热爱上说唱这种运动,那我还是能超越我的笔尖曾触碰到的所有高度。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耐心,自律, 集中,和想要踏出舒适圈的决心,但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这么决定了,篮球不得不再次等一等了。
“For the next three months I would wake up in that old, familiar room, putting myself through morning writing drills before heading off to Electric Lady Studios with a short term plan to finish the 4 Your Eyez Only album before the arrival of my first child, and a long term plan of becoming the best rapper I could possibly be before hanging up my jersey, leaving nothing on the table when all was said and done. The seeds for The Fall Off were planted.”
一个月后, 我打包了行李坐上了去Laguardia 机场的飞机。 几周前我刚刚得知,我要当父亲了。 这并非出乎意料,过去的几年里我都在一步一步地改变着我的生活, 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从行李传送带拿回行李后,我坐上了一辆黑色的SUV。 车子驶向了皇后区的Jamaica, 把我扔在了Mohammad 家里,那是我大学毕业直到几年后签约了唱片公司前一直住的房子。 也是我最后的一个曾经穷困潦倒时呆的地方。 幸运的是,当年租过的楼上的公寓现在是空着的。 我决定搬回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在我把行李搬上楼的时候,一种怀旧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味道,这地毯,还有这灰尘。一切都和当初一摸一样。 在我大学毕业到第一次录音乐的将近两年时间里,很多没钱填饱肚子的日子都是在这屋檐下度过的, 有时,我会恰好有几个零钱去Hillside街上买个几美元一块的披萨, 我一般会在晚上7点的时候买,那是在我醒着的时候犒劳空空的胃的最佳时机。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都在这个老旧,熟悉的房间醒来,在去Electric Lady Studios 之前的早上写会儿歌, 短期内我准备在第一个孩子来临之前完成4 your eyez only 专辑的制作,长期计划就是在退休之前,成为我能成为的最棒的rapper, 把所有该做的该说的都完成,不留遗憾。 The fall off 的种子就此生根发芽了。
四年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被赐予了两个儿子,学会了在做身为人父和工作上巧妙地平衡,并很荣幸和许多才华横溢的艺人们合作,请他们来帮我feature, 还在亚特兰大花了10天美妙的时光制作Dreamville唱片,并付出了更多时间和精力磨刀修炼,成长。 我那渐渐熄灭的激情火焰又复活了,这让我心怀感恩。 在我这职业道路的清单上, 还有一些在给自己权利去迈进人生下一个篇章之前,想要完成的事情。 然而,在我接近顶峰的时候,我发现我正眺望着远处的另一座山,思考着我能不能爬上去。 在35岁来临之际, 我知道听起来挺疯狂的,但我仍然相信,所有最好的梦想终将会实现。
“However, as I approach the summit of this mountain, I still find myself staring at that other one in the distance, wondering if I can climb. At 35 years old, I know that sounds crazy when said out loud, but I believe all of the best dreams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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